丁丁带着我踩着夕阳来到了波士顿市中心的公共花园(Public Garden),非常漂亮。爱默生学院的建筑群正是坐落在公园旁边和繁华的街道之上。公共花园里一片英式田园风光的天鹅湖上天鹅和水鸭自由自在,一座说是世界上最短的法式吊桥横在窄窄的天鹅湖上,确实很短。丁丁说据传情人们走过这条桥就会恩爱永远,于是帮我设计了一个假装与情侣相拥的造型拍了一张照片。公共花园的一角,根据著名童话故事《给鸭子让路》创作的一只母鸭带着八只小鸭子的铜雕系列,憨态可掬,尽显祥和,与它们合照可是要排队的。
波士顿是美国独立战争的风口浪尖,“波士顿倾茶事件”和“独立战争第一枪”都与这座城市有关,而美国人摆脱大英帝国,争取独立走向自由的这段历史,如果去走一走波士顿的“自由之路” (The Freedom Trail),就可以窥见美国人历史上的血雨腥风和为自由和平等而英勇前赴后继的前辈们的卓越身影,黑人们也是这场战争的战士和战功赫赫者。
“自由之路”的起点正是位于公共花园不远处的波士顿公园(Boston Common)内,一条由窄窄的两块红砖并排铺成的导引标记,嵌在了一条蜿蜒4公里,途中经过16处历史景点的长长道路,带领着游人的脚步前行。红砖的颜色古朴却透着千锤百炼之后的厚重:麻省议会大厦(Massachusetts State House)、谷仓墓地(Granary Burying Ground)、国王礼拜堂墓地(King's Chapel Burying Ground)、老州议会大厦(Old State House)、波士顿屠杀遗址(Boston Massacre)、宪法号护卫舰(USS Constitution)、邦克山纪念碑(Bunker Hill Monument)……阅读着这些沉甸甸的名字,你会突然懂得为什么美国人会将“自由”二字看的如生命一样的珍贵,包括美国人的拥枪权利和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权利等等。
我注意到了另外一条黑人人权步道(Black Heritage Trail),这条步道穿过自由之路,沿途有10个历史景点,总长是2.5公里。而步道的起点就在麻省议会大厦的对面,一面青铜浮雕的上面镌刻着“罗伯特.古尔德.萧与第54兵团纪念碑(Robert Gould Shaw and 54th Regiment Memorial)”。
美国的南北战争是从1861年开始的,1865年以北方联邦军胜利告终。1863年,林肯总统回应当时的废奴形式,宣布了废奴制度,开放黑人加入军队。麻省第54兵团成为北方第一个,也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支黑人兵团,指挥官是来自波士顿的白人军官罗伯特.古尔德.萧,浮雕中骑马的人便是他。1989美国人拍摄了一部电影,名字叫做《荣耀》(Glory),再现了这一段黑人兵团的光荣历史。罗伯特与黑人兄弟们站在一起,身先士卒,赢得战功,但最后在一场攻坚战中因心脏被三颗流弹击中而阵亡,时年仅仅26岁。
美国人与英国人的独立战争1776年胜利了,建立了独立自由的美国政体。1865年,美国人历史上唯一的一场内战,以林肯领导的北方联邦军获得胜利赢回了美国的统一,两年前宣布废奴制度也是赢得最后胜利的关键因素,因为成千上万的黑人加入了讨伐南方联盟的战斗。但是,即使是战后,美国黑人争取平等权利的抗争一直没有停止。《Harriet Tubman》书中说:Racism—Free, But not Equal! 歧视却如同天生的一样飘散在空气中,凝固在白人世界的骨子里。
1865年,林肯总统遇刺身亡的两天后,哈莉特.塔布曼从华盛顿回去纽约。火车上,一位列车员走过来对她说:“这里禁止黑人乘车”。塔布曼掏出了黑人54兵团团长蒙哥马利上校签署的证明:“兹证明塔布曼系合众国军队现役军人,请准予自由通行。” 列车员不信,想抓她的衣领,塔布曼回敬了一拳。列车员立即喊来了三名乘务员,把她关进了行李车。塔布曼躺在角落里,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大滴的泪珠从她脸上滚滚而下。
2015年,我去过美国南部的田纳西州孟菲斯城市。1968年4月4日,著名的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正是在这里——孟菲斯市洛林汽车旅店的二层房间阳台上被种族主义分子暗杀,终年39岁。汽车旅店后来被改作马丁.路德.金纪念馆。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马丁.路德.金 的一段声音。纪念馆内的一个展厅定时播放他的原声《我有一个梦想》,这是他1963年在华盛顿林肯纪念堂前的台阶上做的一场著名演讲。录音效果不是很好,但带着强烈的现场气氛,听起来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其中几段话我一直记忆尤新:
I am happy to join with you today in what will go down in history as the greatest demonstration for freedom in the history of our nation.
Five score years ago, a great American, in whose symbolic shadow we stand today, signed the Emancipation Proclamation. This momentous decree came as a great beacon light of hope to millions of Negro slaves who had been seared in the flames of withering injustice. It came as a joyous daybreak to end the long night of bad captivity.
一百年前,一位伟大的美国人签署了《解放黑奴宣言》,今天我们就是在他的雕像前集会。这一庄严宣言犹如灯塔的光芒,给千百万在那摧残生命的不义之火中饱受煎熬的黑奴带来了希望。它的到来犹如欢乐的黎明,结束了束缚黑人的漫长之夜。
But one hundred years later, the Negro still is not free. One hundred years later, the life of the Negro is still sadly crippled by the manacles of segregation and the chains of discrimination. One hundred years later, the Negro lives on a lonely island of poverty in the midst of a vast ocean of material prosperity.
然而一百年后的今天,我们必须正视黑人还没有得到自由这一悲惨的事实。一百年后的今天,在种族隔离的镣铐和种族歧视的枷锁下,黑人的生活备受压榨;一百年后的今天,黑人仍生活在物质充裕的海洋中一个穷困的孤岛上;一百年后的今天,黑人仍然萎缩在美国社会的角落里,并且,意识到自己是故土家园中的流亡者。今天我们在这里集会,就是要把这种骇人听闻的情况公之于众。
There are those who are asking the devotees of civil rights, "When will you be satisfied?"
现在有人问热心民权运动的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满足?”
No, no, we are not satisfied, and we will not be satisfied until "justice rolls down like waters, and righteousness like a mighty stream."
不!我们现在并不满足,我们将来也不满足,除非正义和公正犹如江海之波涛,汹涌澎湃,滚滚而来。
马丁.路德.金遇刺又是52年过去,美国的“白人优先”风潮又起。刚刚结束的加拿大联邦大选,把仇外反移民作为政纲的人民党获得的选票不足2% ,未获一个席位。但是不能不警惕全球反移民思潮的卷土重来,华人从来就无法独善其身,还经常时候成为“仇外反移民”风潮被中枪的主力人群。
【未完待续,明天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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