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公园非常有名,一般人都会知道这里有日本最好看的樱花,也知道这里有一堆的博物馆和美术馆,上野动物园是日本最大的,而从中国请来的大熊猫就在这里生活。
不过,甚少会有人知道弘一大师曾在这块地儿呆过六年,他的日本媳妇儿就是从这里带回中国的。
1906年,他26岁,东渡扶桑去了日本,就读的是东京上野美术学校,就是今天东京艺术大学的前身,他学的是油画,娶的媳妇儿就是当时日本房东的女儿,因为当了他的模特,一来二去的就日久生情了。
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里藏着不少当年学生的自画像,其中就有弘一大师的,不过,他那时候的名号还不是弘一,也不叫李叔同,画上的落款签名叫李岸。
我去了,欣赏画作虽非我所长,却是喜欢看的。
其实,无数人都曾有过当画家的梦想,我小时候也是,记得最喜欢画的就是模仿小人书(连环画)里的人物和图景,当时模仿的【闯王骑大马】,因为画的多,自然画的要好些,还赢得了不少亲朋好友的啧啧称赞,母亲竟然把一幅画的好点的,放在她常常藏东西的镜子后面,有人来串门的时候就拿出来给人家显摆显摆。
五年级的时候,学校举办一次六项全能比赛,记得有时事、数理化、作文、音乐、体育,还有绘画,我的画也还不错,获得了六项全能第一名,奖品是叶永烈的一本科幻书,那时候可是珍贵,书名是《小灵通漫游未来》。
儿子Tiger在幼儿园的时候也喜欢描描画画,我觉得画的挺有创意,还买来了画框,认认真真地裱起来,挂在墙上,希望能激励他未来成为个小画家啥的,可这家伙上学之后就扔了,不肯再学,我也佛系,随他去吧。
说起这事,就想起了温哥华即将要办的一个赛事,名称叫乌托邦国际青少年绘画大赛,英文是Artopia International Youth Art Contest,大赛的创始者是阿春、Winnie,还有爱玲,她们都是1029咖啡的股东。
六年前她们决定要做这事儿的时候,找我交流过,她们说就是想着让身边的孩子们有机会将自己的作品展示出来,激励他们,不一定就是成名成家,但艺术素养一定会在参赛的历程中得到一份历练。
没想到,一晃就是六年,她们一直在坚持,哪怕是疫情期间,她们也坚持在线上举办。参赛的小画家越来越多,认可的家长也越来越多,参与支持的机构和单位也越来越多,据说已经被认定为加拿大少年儿童画展最重要的赛事之一。
我曾经参加过她们举办的画展,线下的参加过,线上的也参加过,阵容不可谓不强,一色的义工团队,她们三个是最大的义工,出人、出钱、出力。
公益的事儿总是会在真正有公益之心的人这里得到实践,她们的画展一开始就将其定义为“公益”,因为此,每年的收入都捐赠给了列治文医院的基金会(Richmond Hospital Foundation),也是一晃六年。
我所在的加拿大传承与未来基金会(CCHFF),有一个活跃的青年汇,他们的辛勤工作让她们也深受感动,于是决定将本年度的一部分筹款通过CCHFF捐赠给加拿大华裔博物馆,期待着让更多的人了解华裔博物馆,支持华裔博物馆的建设,也期待着以实际行动支持我们正在砥砺前行的慈善事业。
CCHFF青年汇的Bill和Tim和我捐赠的拍品
第六届的画展主题是“环保与可持续发展”,我去看了下这些5岁到19岁的青少年小画家的参赛作品,有绘画,还有手工和雕塑作品,实事求是的说,真心不错,有科技感,也透着孩子们用画笔表现出来的浓浓人文情怀。
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不远处有一家上岛咖啡店,门楣上写着创立于1933年.神户,这才是我们熟悉的上岛咖啡品牌真正的起源。
坐在店里,端着这款用紫铜打造的咖啡杯,我就在想“什么叫传承”,90年的上岛咖啡历史,“未来”似乎遥不可及,似乎也就是现在。
至于中国的“上岛咖啡”,股东之争,模式之争,品牌之争,尘土飞扬,反正早已经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骨子里我也是一个急性子的人,这些年慢慢的平静很多,除了温哥华特有的恬淡环境之外,我也从阿春、Winnie、爱玲她们这些热爱坚持的人身上学习了不少。
四天后,2023年第六届大赛的获奖作品就要开展,地点选在CCHFF青年汇主席Bill的北美创投孵化器里举行,这还是我当时推荐的创意,这里有宽大明亮的双层展厅,而且富有科技感,更有不少富有创意的年轻科技人。
画展筹备中
标记下时间吧—9月24日(周日)下午2:00-4:00,期待着在温哥华的读者能去瞧瞧,如果你有拍卖品可以捐赠,提前联系她们,她们会非常感谢你的,也会记下你的名字。
东京艺术大学美术馆就在学校的对门,正巧碰上两位来自沈阳的小姑娘,她们是专程来实地考察学校的,希望可以在未来报考这里,我与她们聊了聊学校的历史,也聊了弘一大师的当年,她们说很向往这里,不过,每年录取的人数很少,不知道会不会如愿以偿。
我说,会的,只要有梦想,就会在路上。
说到这里,我还认识另外一位颇有绘画天赋的温哥华少年,他十六岁,名字叫王明乾 (Henry Wang) ,现在还是一名中学生,就读于著名的PG中学。
临行日本的前一天,我还参加了他的个人画展发布会,温哥华艺术界的不少名人前辈都来了,我也才知道他从五岁起就开始了学习绘画,而且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热爱,他说绘画是他最快乐的事儿。
Henry的父亲说,这孩子就是喜欢画画儿,父母不懂画,给予的就是宽容的支持,让环境宽舒一些,再宽舒一些,温哥华自由的社会环境也给了他自由创作的氛围和土壤,从而令他的作品自然奔放,个性十足。
大名鼎鼎的温哥华BC创意中心给了Henry不少的支持和肯定,当我欣赏了他的部分作品之后,禁不住感叹,不仅是后生可畏,更是天赋可期,有大师的影子。
看着他张大嘴巴与自己画的自画像同框的照片,忍俊不禁。与弘一大师的自画像相比,Henry要可爱和调皮多了,他的艺术人生一定要比弘一大师走的远,而且更快乐。
读到这里,你一定觉得我对弘一大师有些许不敬,那倒不是,不过,他的人生我并不欣赏,或者说不能,因为,我只是一俗人。
对于弘一大师出家的原因,他的得意门生刘质平先生曾有说过:“人的生活有三个层次,即人的物质生活、精神生活和灵魂生活。早年的他物质生活极度丰富,对家人尽情尽责,将物质生活活到了极致。青年时留学日本,潜心艺术,将精神生活又活到了极致。而中年和老年则皈依佛门,终归净土,在灵魂生活里极尽其毕生精力,终得圆满人生。”
1919年,39岁的李叔同决定出家,他写了一封信给他的日本媳妇儿说:“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
从此,李叔同没有了,弘一大师有了。
Henry的个人画展从月底的9月30日(周六)开始,连续四天,地点在温哥华的力邦美术馆( Lipont Gallery),说是有他的画儿拍卖,虽然我人不在,还是希望可以竞得一幅,以见证这位天才小画家,有朝一日成为大师。
上野公园的樱花树据说有400多年的历史,粗壮的树干沧桑的让人禁不住唏嘘,虽已入秋,我却从幻象中看到了来年春天一树一树的樱花海洋和人流如织,弘一大师在,热爱生活的人们都会在,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艺术家……
——张家卫东京百日散记(2023.9.13,第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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