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利用倡议是什么？（第39天）
- 张家卫
- 10月20日
- 讀畢需時 5 分鐘
即使是在巴塞罗那，说起时间利用倡议（Time Use Initiate，简称TUI），听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时间？时间不就是时间吗？研究什么？是爱因斯坦的物理学吗？”有学问深点的人，则说“是研究时间哲学的？”
说句心里话，在去年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担任贡萨罗教授的访问学者之前，我对时间属于人类学范畴这事，还真是一知半解。
那么，为什么会选择这个领域访学呢？我的专长是经济和商业模式，但我觉得“十年十国”要做的，恰是一个跨界学习和交流的好机会，所以如果有机会可以申请到其他学科的访学位置，我一般都是非常高兴的，尽管并不容易。
那我今天就说说TUI机构的来龙去脉以及他们已经、正在或者未来要做的事情，也说点我对“时间”的理解。
时间利用倡议(TUI) 在社交媒体上说：
TUI是全球主流的非营利组织，以基金会的形式存在。2013年在加泰罗尼亚自治区的首府巴塞罗那正式成立，致力于推广时间权利。其主要目标是鼓励公众讨论如何共同安排时间，并通过创新的时间政策来改善公民福祉。
TUI倡导重新思考和平衡当前基于8小时的三角制（8小时休息、8小时工作、8小时休闲）时间分配，这种分配方式未能完全满足我们社会的需求，因为它没有将关护时间和通勤时间考虑在内。
时间政策是一种工具，可以帮助人们在工作时间、休息时间、关护时间和休闲时间之间找到新的生活平衡。TUI旨在改善社会时间组织，使其成为推动进步的关键要素，并在健康、平等、效率、可持续性和民主方面取得效益。
TUI创始人、主任玛尔塔（Marta）博士在【TUW2025】启动仪式上致辞说，五年来，TUI的成长轨迹是：
2019 年，TUI面向全球，吸引了涵盖政府、工会、商业组织和研究机构的100多个利益相关方，并共同签署了一份《巴塞罗那时间政策宣言》，承诺在全球范围内推广与时间相关的倡议。
2020 年以来，TUI组织了【时间利用周】（Time Use Week）。今年是第5年，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成为全球最重要的时间政策盛会之一。
2021 年，TUI成为地方和区域政府时间网络的秘书处，这一网络是由50 多个积极实施时间政策的合作伙伴组成的。
2023 年，TUI为西班牙政府起草了首个关于时间利用的综合法律立法项目，目前正在评估其实施情况。
TUI 还与来自美国、欧洲、拉丁美洲和亚洲的全球专家合作，成立了国际专家实验室。我相熟的阿根廷教授贡萨罗（Gonzalo）博士和迭戈（Diego）博士就是其中之一。
2022 年和2023 年，TUI 在拉丁美洲组织了一场关于准时政策的活动，旨在提高公务员、研究人员和民间社会的认识。
2024 年，TUI在世界政府峰会上荣获“政府前沿奖”。
前面所言的TUI致力于改善的现有8小时三角制时间分配，说的是8小时工作(Work)、8小时休息（Rest）、8小时休闲（Enjoy）。
TUI提出了一个新的“四要素”时间分配模型，即工作（Work）、休息（Rest）、休闲（Enjoy）、关护（Care），增加了一项关护（Care），而且没有规定具体的时间，强调平衡（Balance），当然，TUI的目标是推动人们更少的工作，增加在其他三各方面的时间投入。
至于什么是“关护”（Care）？这是我自己理解和翻译出来的一个词。通过与玛尔塔博士的交流，我理解为照顾家庭、照看和培育孩子的时间，比如做饭、洗衣、清洁接送孩子以及对孩子成长的培育，还包括对民主社会、社群建设、社会公益等方面的关切。
这个模型的提出，表面看很简单，但它触及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不带薪工作的价值，必须得到关切和认可，从而调整社会分配的机制，引导政府政策的偏重。
至于是否对，至少我认为很有道理，但平衡（Balance）是其中最关键的因素，换句话说，就是分工，比如家庭中的男女分工，是不是就会较好的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孤立地看待每一个个体。
就我的交流和观察，TUI在与政府合作上颇有建树，而且在国际交流方面也步子迈的很大。
在TUI的解决方案推动下，巴塞罗那率先将时间利用纳入城市政策议程，成为首批将时间利用纳入城市政策议程的欧洲城市之一，并激励了波哥大、斯特拉斯堡、米兰、博尔扎诺、雷恩、布宜诺斯艾利斯和蒙得维的亚等全球70多个其他城市时间网络的建立。
这一次的【时间利用周】，波哥大、米兰等不少城市都有派代表来，可惜的是我也是孤陋寡闻，有些小国的名字实在是没有听过，或者是英文名字没有听过，不会。
TUI的解决方案还积极参与了欧洲和拉丁美洲等20多个国家的时间行动。加泰罗尼亚自治区与有关方面共同制定了开创性的《时间利用政府协议》，目前已开始实施，而西班牙政府正在率先制定世界上第一部国家《时间利用法》。
我去查了下，联合国确实也有定期发布全球时间贫困报告。
TUI的视野一直在全球范围，他们与联合国妇女署、国际劳工组织(ILO)、欧盟机构、联合国人居署等机构均有合作。
无论如何，我是个门外汉，用玛尔塔博士的话说，我是被特别邀请出席会议的，希望我可以更多关注“时间权力”的议题。
事实上，我与来自德国的两位与会者交流时，才知道她们的背景也是经济，说明TUI的交流以及合作对象并不仅仅限于人类学领域，在跨学科、跨领域方面也是拥有相当的基础。
这次参加的时间利用周（TUW2025）活动，已经是第12届了，是TUI的又一次对外展示，主要活动为期三天，与会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员、政治机构、企业和社会组织的代表，之后还要在加泰罗尼亚的各地举办平行活动。
有数据统计，即使在欧洲，也有高达20%的人口遭受时间贫困的困扰，而在一些拉丁美洲国家，这一数字甚至超过50%。
所以，这一次的时间利用周（TUW2025）活动，TUI提出了三个关键问题，让大家讨论：
1. 技术创新，特别是人工智能，是否会成为消除时间贫困的杠杆？到2050 年，时间权是否会成为公民的权利？
2. 到 2050 年，我们的日常生活时间分配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将工作多少小时？每周工作时间是40 小时、37.5 小时还是 35 小时？技术会让工作模式更加灵活吗？这种减少会对我们所有人产生同等影响吗？
我们将花多少时间照顾孩子？我们是否有更多时间提供更好的关护陪伴？哪些技术工具将促进关护陪伴？
我们将花多少时间用于出行？公共交通的效率是否会取代私人交通？城市是否会满足15 分钟半径范围内的所有需求，让我们可以步行或骑自行车到达任何地方？
我们是否会有更多的时间休息？我们的日常生活是否会更健康，更符合我们的内在节律或昼夜节律？
我们是否会有更多时间用于社会交往以及民主参与？这些将如何随着技术的发展而演变？
3. 公共行政部门、民间社会和企业可以提出哪些解决方案，以确保到2050年，利用技术进步，实现我们的时间权？
时间利用周的活动现场，大家的发言非常踊跃，交流也很积极，玛尔塔博士以及她的TUI团队，是一个阳光、积极、乐观向上的团队，非常有激情，他们对“时间权力”的未来充满信心。
【今天是【我在TUW2025】（二），明天续（三）】
张家卫西班牙百日散记（2025.10.14，第3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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