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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第69天)

西班牙的历史确实挺复杂的,对于门外汉的我来说,更是越读越糊涂。


哈布斯堡王朝强盛时期势力范围(红色) (图源:网络)
哈布斯堡王朝强盛时期势力范围(红色) (图源:网络)

西班牙人与它的近邻法国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也是够劲,可西班牙的王朝让法国人占了去,可不是法国人自己打过来的,而是哈布斯堡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查理二世,临终前做了一个不太寻常的决定,就是把西班牙王位,交给了法国的路易王朝。


从王位承继的顺序来说,也还说得过去,继承王位的是他的一个后辈远亲,法国最强有力的国王路易十四的孙子。


站在十八世纪的门槛上,谁也没有料到,西班牙突然和法国的波旁王朝走得如此之近。


1700年,西班牙改朝换代,哈布斯堡王朝变成了波旁王朝。


图源:网络
图源:网络

关于西班牙与法国的事儿,也很有意思,待我有空的时候再来说吧,南部之旅的文字太长了。


事实上,聊的很多话题,均是我之前之后的困惑,借着所谓的南部之旅,一一记录下来就是,为此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在屋子里,在咖啡馆里,在校园,在车上,甚至在街边的长椅上,每每有一个问题,想了清楚,心里便会高兴半天,但常常的情形是,过了没几天,突然发现那天的高兴有些早了,那还是错的。


圣塞巴斯蒂安House
圣塞巴斯蒂安House

好在我不是历史学家,也不是历史研究者,只是一个好奇者、学习者,记录下来的东西,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知道”,如果不对,也是正常,余生还长呢,我会继续。


无论如何,阿尔罕布拉宫是我见过的宫殿群中最有感觉的之一,不过,心情却也谈不上有啥不同,如同见过的世界各地和林林种种,无论是皇宫还是大教堂,起头越华丽、越辉煌,结尾就会越落寞,反差就会越大。


阿尔罕布拉宫
阿尔罕布拉宫

我们眼见的艺术和高贵,对于曾经拥有这些的前人来说,这就是一片废墟。无论王公贵族抑或平民百姓,生命都是短暂的,而所谓文明的脆弱,就像城墙上的王旗一样风雨飘摇。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些废墟的存在,又让我们看到,任何一个文明,都有它生命力非常坚韧的一面存在。


在安达卢西亚的任何一家咖啡馆吃早餐,咖啡都很好喝,特别是这橙汁好喝,因为这杯橙汁不是从纸盒里倒出来的,而是店员掏出几个鲜亮的橙子,放进奇奇怪怪的自动榨汁机里,现榨出来的带着果肉的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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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哪个地方的西班牙,橙汁都好喝,橙子是西班牙的特产,只有东南西北中的不同而已。


安达卢西亚的陶艺很有名气,这里的艺术家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可是所有的作品,都会带着浓浓的阿拉伯味道,漂亮极了。


我最喜欢的事儿是寻个台阶或者干脆就是在路边坐下,看那些古老的墙,看那些古老的店,看那些眼前走过的人,想象着这条小巷变迁所折射出的不同时代的历史。


塞维利亚穆斯林街巷
塞维利亚穆斯林街巷

教堂风格的变化本来彰显的是当时一个宗教对另一个宗教的排斥和压迫,代表着征服。


可是,除了征服之外,就比如这阿尔罕布拉宫,虽然是荣耀了查理一世的征服,可今天的感觉它仍然是一个伊斯兰建筑,就连这名字也是阿拉伯的啊。


常常的时候,我们都会自诩为文明人,我们认为时代是进步的,当下是最文明的时代。当然是的,我也相信,就比如这杀人不砍头了,太血腥;两军对垒,不拿着刀剑砍杀了,太血腥;可杀人的背后逻辑变了吗?没有,而是更隐蔽、更狡猾、更血腥,笑里藏刀


阿尔罕布拉宫
阿尔罕布拉宫

聊了这么多,就西班牙而言,伊斯兰不是到来的第一个宗教,它们是在塔里克将军带人打服了哥特人之后,才把伊斯兰教带进来的,才在原本是天主教圣殿的基础上盖上了清真寺。


随着伊斯兰文明在西班牙的繁荣,伊斯兰的国王对其他宗教并没有太排斥,反而表现的大度和宽容,为此吸引和信服了不少西班牙人,他们不仅接受而且开始仰慕伊斯兰的艺术和文化,甚至自觉地改信了伊斯兰教。


在那个年代,作为征服者的宗教,能容许另一个宗教的存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共存需要统治者相当的胸怀和智慧。


据历史记载,在十世纪,摩尔人统治下的大小城镇,随处可见闪光的圆屋顶和镀金的尖塔,摩尔人的首都科尔多瓦甚至成为仅次于巴格达和君士坦丁堡的城市。据说科尔多瓦城里当时有20万栋房子、6万所豪宅、600所伊斯兰寺院以及700所公共浴室,还以花园和夹竹桃闻名。


阿尔泰阿(Altea)观景台的毕加索
阿尔泰阿(Altea)观景台的毕加索

写到这里,想起了中国东北,想起了当年的伪满洲国,日本人统治的那13年(1932—1945),满洲国的GDP是亚洲第一,超过了日本本土。


换句话说,国民党人从伪满洲国接收过来的是一个历史上最好的东北,而新中国所谓的东北老大哥,所有的重工业基础都是来自伪满洲国,国民党光顾着打内战了,根本没空去建设东北。


胜利者通常会淡化过去的辉煌,特别是在他们设定的话语体系中,会选择性忘记或者歪曲,比如欧洲历史中很少谈成吉思汗对欧洲的征服,西班牙人也很少谈及穆斯林对天主教文化的宽容,而犹太人也很少谈穆斯林在历史上是如何地包容和帮助犹太人。


1236年,费尔南多三世打下了科尔多瓦。6月29日,摩尔人的首都清真寺里举行了一个天主教仪式,宣布它将重新成为天主教教堂。


打回来的天主教徒们,也曾一度容忍了这里的穆斯林信仰。他们承认这个特殊教堂有不同宗教的混合性质,认为天主教徒和穆斯林可以错开时间,在这里崇拜各自的神。


塞维利亚大教堂一角
塞维利亚大教堂一角

美国人欧文.华盛顿认为,这一时期,主要还只是建筑的“内涵”在变化,整体建筑形式在很长的时间里,基本维持了现状。正是因为清真寺无与伦比的精美,才使得天主教徒们要大动干戈改建的念头,被推迟了整整300年。


但是,这种态势显然不可能永远延续下去,要在原址上从建筑形式上“光复”被异族异教拆毁的教堂,成为一些人念念不忘的心结。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错,你占了我的土地、拆了我的教堂,今天我们回来了,当然一报还一报,要拆了你的,重建自己的圣殿。


公元16世纪,西班牙天主教对伊斯兰教不宽容的一派,占了上风。摩尔人被强行驱逐出西班牙30年之后,赞成大规模改建清真寺的一派终于说服查理五世,改建开始了。


参与改建的,据说也有许多穆斯林工匠。虽然改建并不是全部拆除,可是大规模的损毁几乎难以避免。巨大的哥特式教堂,从清真寺破顶而出。呼唤人们礼拜的清真寺宣礼塔,被改为教堂的钟楼。


塞维利亚大教堂
塞维利亚大教堂

可是,只要听到“阿尔”开头的名字,那一定是一个来源于阿拉伯语的名称,而这个名称就是摩尔人统治过的象征。不知道为什么天主教徒们不把摩尔人的名字也抹了去,就像摩尔人抹去了他们祖先的印记一样。


【《西班牙的南部之旅》(十八),明天续(十九)】


张家卫西班牙百日散记(2025.11.13,第69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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