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人统治的800年？（第63天）
- 张家卫
- 12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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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西班牙的阿拉伯人，是从中东那边过来的吗？
是，也不是！
从公元647年开始，中东大本营的阿拉伯人用了数十年的时间横扫北非，自东向西，一路征服，把伊斯兰的教义和语言带给他们，也把他们收编到自己的远征军里。
所以，此时西班牙的南方，那条窄窄的直布罗陀海峡对面，已经是一个伊斯兰教的世界了。
其时，伊斯兰是一个大帝国，阿拉伯人习惯把自己的统治者称为哈里发。
阿拉伯人最先登陆西班牙的地方，就是距离非洲最近的那个点——直布罗陀。
所谓直布罗陀，其实就是一个与西班牙相连、伸入大海的一座小岩山，像是个小岛，现在的导游称它为直布罗陀巨岩。
直布罗陀海峡也是以此命名，不过，今天的这块巨岩属于英国的领土。说了半天，绕口的“直布罗陀”名字是哪来的呢？
事实上，最早登陆西班牙的是被阿拉伯人征服的柏柏人，而柏柏人是摩洛哥的一个部落，他们一登陆，就用柏柏首领的名字给这座巨岩小岛命了名。
入侵西班牙的柏柏人首领叫塔里克，而直布罗陀的发音，就是阿拉伯语中的“塔里克的山”。
塔里克在西班牙的正史中一般会一笔带过，可这位首领可不简单。
我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打下来的西班牙，是他把柏柏人带进了西班牙，才使得西班牙所谓的800年被伊斯兰占领有了更多故事，更何况，现在的西班牙所谓阿拉伯人的后裔，绝大多数是柏柏人，而不是我们印象中的那些中东人，源头属于中东阿拉伯人的摩尔人有，但不是绝对的主力人群。
说到这，还要纠正一个事儿，那个时候没有西班牙这个名字，那时候的名字叫伊比利亚，主要包括的是现在的西班牙、葡萄牙、安道尔和英国、法国南部的一小点。
因为在西班牙，为了叙述上的方便和别乱了，就以西班牙和伊比利亚这俩名字混说了。
现在说说塔里克的故事吧。
711年，塔里克率领6500名柏柏人和500名阿拉伯人北渡直布罗陀海峡在伊比利亚半岛登陆。登陆后的他命令立刻焚烧战船，以示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
经过8年的征战，他们征服了南部大半个西班牙。他们还试图向东北进军，跨越比利牛斯山，但732年在图尔战役中被法兰克人击败，退了回来.
事实上，西班牙的北部地区一直没有被阿拉伯人征服过，所以这地方很牛，过些天我再来一个北部之旅，去巴斯克地区看看。
那么这么厉害的塔里克和柏柏人为什么后来又没啥动静了呢？后面再分解。
说到这里，是不是有些明白了，今天的西班牙之所以能变成欧洲最有异国风情的国度，竟然正是因为公元711年来自北非的信奉伊斯兰教的柏柏人对西班牙的入侵。
不过，8世纪就用铁骑直指北方的柏柏人万万没有想到，1300年后，他们的后代变成了像墨西哥一样贫穷的人，他们再来的时候是给西班牙人服务的，而非征服者。
英雄辈出的时代，英雄往往就是强盗的别名。
我们看到的所有文明，无一例外的是宏伟的建筑、精巧的艺术和深刻的思辨，然而他们更崇尚征服的“勇气”和掠夺的“豪横”，有各种史诗为证。而在征服中被碾碎的百姓，在被大肆歌颂的英雄伟业面前，只是不值一提的蚁虫。
当然，以各种名义“征服”的英雄伟业，下场也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戏码。
好了，伊比利亚局势基本稳定的初期，大半个西班牙在摩尔人手里，英雄们开始瓜分得手的西班牙土地。
从中东本土来的阿拉伯总督自己占了最富庶也是最安全的南部——安达卢西亚，而大功臣的柏柏人则被赶到了中部贫瘠干旱的山区。
为了生存，柏柏人与西班牙人通婚，很快同化，他们同化的速度很快。他们的同化，给西班牙造就了更多的混血儿，比如黑头发，还有颜色复杂的大眼睛。
以至于有许多历史学家认为，柏柏人的占领区，应该算作和西班牙人的共同统治区，而不是阿拉伯人的占领区。
时过境迁，今天的西班牙人对这段外族入侵和统治的历史，几乎是津津乐道，因为这是他们旅游产业的最佳卖点。
在很多地方，比如马德里火车站的外面，就是黑人儿童模样的雕塑。
摩尔人到底是怎样定义的？我去查了半天，比较令人信服的应该是这样：是后来西班牙人对信仰伊斯兰教的各民族人的含含糊糊的统称，有黑、有棕、有白，混色的多，柏柏人当然也在其中，而且是主力人群。
所以，我在写《散记》文字的时候，为了语言上的好读，就统称用了摩尔人，而不是中东阿拉伯人、非洲阿拉伯人、非洲人、柏柏人或者其他什么的，除非特别需要指出的地方。
不少导游会夸张地说，西班牙被摩尔人统治了八百年。其实今天的西班牙版图，从来没有全部被摩尔人占领过。
摩尔人占据大约三分之二西班牙国土的时间，历时375年，北部不在他们手中。这之后，摩尔人退到了大致半个西班牙的位置，主要在安达卢西亚地区，这样又过了160年。然后，他们几乎完全被赶出了西班牙。
那为什么会有阿拉伯人统治西班牙将近800年的说法呢？这就是安达卢西亚版图上的那个格拉那达，这个钉子一样孤立存在的阿拉伯小王国，竟然又保留了240年。
象征性留下来的格拉那达，仿佛只是为了给摩尔人征服西班牙的故事，刻上一个800年的悲情数字。
如今来这里旅行的，欧洲人最多，尤其是北欧人，对他们来说，安达卢西亚有百利而无一弊，路途近，有现代欧洲的舒适，有干燥暖和的气候，更有完全不同于欧洲的异国风情。
所谓异国风情，就是阿拉伯风味和伊斯兰文化，毕竟这里被摩尔人统治了即使不是800年，也有500年啊。
【《西班牙的南部之旅》（十二），明天续（十三）】
张家卫西班牙百日散记（2025.11.7，第6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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